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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本大题共 4 小题，共 18 分。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 19-22 题。

论文人

钱钟书

①文人是可嘉奖的，因为他虚心，知道上进，并不拿身分，并不安本分。真的，文人对于自己，有时比旁人

对于他还看得轻贱；他只恨自己是个文人，并且不惜费话、费力、费时、费纸来证明他不愿意做文人，不满意做

文人。在这个年头儿，这还算不得识时务的俊杰么？

②所谓文人也者，照理应该指一切投稿、著书、写文章的人说。但是，在事实上，文人一个名词的应用只限

于诗歌、散文、小说、戏曲之类的作者，古人所谓“词章家”、“无用文人”、“一为文人，便无足观”的就是。

至于不事虚文，精通实学的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等专家，尽管也洋洋洒洒发表着大文章，断乎不屑以无用文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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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虽然还够不上武人的资格。不以文人自居呢，也许出于自知之明；因为白纸上写黑字，未必就算得文章。

讲到有用，大概可分两种。第一种是废物利用，譬如牛粪可当柴烧，又像陶侃所谓竹头木屑皆有用。第二种是必

需日用，譬如我们对于牙刷、毛厕之类，大有王子猷看竹，“不可一日无此君”之想。天下事物用途如此众多，

偏有文人们还顶着无用的徽号，看了竹头、木屑、牙刷、毛厕，自叹不如，你说可怜不可怜？对于有用人物，我

们不妨也给与一个名目，以便和文人分别。譬如说，称他们为“用人”。“用人”二字，是“有用人物”的缩写，

恰对得过文人两字。这样简洁浑成的名词，不该让老妈子、小丫头、包车夫们专有。并且，这个名词还有两个好

处。第一，它充满了民主的平等精神，专家顾问跟听差仆役们顶了一个头衔，站在一条线上。第二，它不违背中

国全盘西化的原则：美国有位总统听说自称为“国民公仆”，就是大家使唤得的用人；罗马教皇自谦为“奴才的

奴才”或“用人的用人”；法国大革命时，党人都赶着仆人叫“用人兄弟”；总统者君也，教皇等于父，在欧美

都和用人连带称呼，中国当然效法。

③用人瞧不起文人，自古已然，并非今天朝报的新闻。例如《汉高祖本纪》载帝不好文学，《陆贾列传》更

借高祖自己的话来说明：“乃公马上得天下，安事诗书？”直捷痛快，名言至理，不愧是开国皇帝的圣旨。从古

到今反对文学的人，千言万语，归根还不过是这两句话。“居马上”那两句，在抗战时期读来，更觉得亲切有味。

柏拉图的《理想国》里排斥诗人文人，哪有这样斩截雄壮的口气？柏拉图富有诗情，汉高祖曾发诗兴，吟过《大

风歌》，他们两位尚且鄙弃词章，更何怪那些庸俗得健全的灵长动物。戈蒂埃在《奇人志》里曾说，商人财主，

常害奇病，名曰“畏诗症”。病原如是：财主偶而打开儿子的书桌抽屉，看见一堆写满了字的白纸，既非簿记，

又非帐目，每行第一字大写，末一字不到底，细加研究，知是诗稿，因此怒冲脑顶，气破胸脯，深恨家门不幸，

出此不肖逆子，神经顿呈变态。其实此症不但来源奇特，并且富有传染性；每到这个年头儿，竟能跟夏天的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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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感冒同样流行。药方呢，听说也有一个：把古今中外诗文集都付之一炬，化灰吞服。据云只要如法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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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胸中气消，眼中钉拔，而且从此国强民泰，政治修明，武运昌盛！至于当代名人与此相同的弘论，则早已在

销行极广的各种大刊物上发表，人人熟读，不必赘述。

④文学必须毁灭，而文人却不妨奖励——奖励他们不要做文人。蒲伯出口成章，白居易生而知之，此类不可

救药的先天文人毕竟是少数。至于一般文人，老实说，对于文学并不爱好，并无擅长。他们弄文学，仿佛旧小说

里的良家女子做娼妓，据说是出于不甚得已，无可奈何。只要有机会让他们跳出火坑，此等可造之才无不废书投

笔，改行从良。文学是倒霉晦气的事业，出息最少，邻近着饥寒，附带了疾病。我们只听说有文丐；像理丐、工

丐、法丐、商丐等名目是从来没有的。至傻极笨的人，若非无路可走，断不肯搞什么诗歌小说。因此不仅旁人鄙

夷文学和文学家，就是文人自己也填满了自卑心结，对于文学，全然缺乏信仰和爱敬。譬如十足文人的扬雄在《法

言》里就说：“雕虫篆刻，壮夫不为。”可见他宁做壮丁，不做文人。

⑤因此，我们看见一个特殊现象：一切学者无不威风凛凛，神气活现，对于自己所学专门科目，带吹带唱，

具有十二分信念；只有文人们怀着鬼胎，赔了笑脸，抱愧无穷，即使偶而吹牛，谈谈“国难文学”、“宣传武器”

等等，也好像水浸湿的皮鼓，敲擂不响。歌德不做爱国诗歌，遭人唾骂，因在《语录》里大发牢骚，说不是军士，

未到前线，怎能坐在书房里呐喊做战歌。少数文人在善造英雄的时势底下，能谈战略，能做政论，能上条陈，再

不然能自任导师，劝告民众。这样多才多艺的人，是不该在文学里埋没的，也不会在文学里埋没的。只要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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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变换，他们可以立刻抛弃文艺，别干营生。

⑥雪莱在《诗的辩护》里说文人是“人类的立法者”，卡莱尔在《英雄崇拜论》里说文人算得上“英雄”。

那些特殊材料的文人只想充当英雄，希望变成立法者或其他。竟自称是英雄或立法者，不免夸大狂；想做立法者

和英雄呢，那就是有志上进了。有志上进是该嘉奖的。有志上进，表示对于现实地位的不满足和羞耻。知耻近乎

勇。勇是该鼓励的，何况在这个时期？

⑦要而言之：我们应当毁灭文学而奖励文人——奖励他们不做文人，不搞文学。

19.下列对文中加点词语读音和意思的解说，不正确的一项是（3 分）

．．．

A．洋洋洒洒：写作内容丰富，篇幅很长。

B．不肖逆子：肖，此处读作 xiào。

C．如法炮制：炮，此处读作 páo。

D．多才多艺：文艺才能广博多样。

20.下列对文章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3 分）

．．．

A.文章开篇点题，概述了文人的内在心理与现实处境，表达了作者对文人的同情与赞扬，同时还具有统领全文的作用。

B.文章第二段讽刺专家“不以文人自居呢，也许出于自知之明；因为白纸上写黑字，未必就算得文章。”

尖锐深刻，入木三分。

C.文章第四段称扬雄是“十足文人”，“宁做壮丁，不做文人”，意在讽刺当时某些并非真正热爱文学的虚伪文人。

D.作者目光敏锐，思路极为开阔。所涉及和引证的材料、例证，随手拈来，恰到好处。文章充满哲理思想，处处发人深思。

21．根据全文，概括说明“在这个年头儿”，很多人“不愿意做文人”的原因。（6 分）

22．“雪莱在《诗的辩护》里说文人是‘人类的立法者’”，结合实际或者你的阅读积累，具体说明文人对人类发展的重要作用。至少写出两点。（6 分）

第 7 页，共 8 页

六、本大题共 2 小题，共 60 分。

23．微写作（10 分）

从下面两个题目中任选一题，按要求写作。

①有位作家在自己的文章中写到“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我在。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请以“我在”为题，写一首小诗或一段抒情文字。不超过 150 字。

②学校学生会推出了以“读文学经典，得人生启迪”为主题的经典阅读活动。为配合活动的开展，请为《论

语》或《红楼梦》撰写一段推荐词。要求：结合名著内容，推荐理由充分，语言有感染力，150 字左右。

24．作文（50 分）

从下面两个题目中任选一题，按要求作答。不少于 700 字。将题目抄在答题卡上。

① 面对反复的疫情，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紧张、焦虑、害怕这样的情感时有出现。有人告诉我

们勇者无惧，有人告诉我们这些都是正常的感情。你怎么看待它呢？

请以“说怕”为题，写一篇议论文。要求：观点明确，论据充分，论证合理

② 现场指事件或行动发生的地点，身处现场，可以有直观全面的观察，可以有更多的直接参与。

请以“我在现场”为题，写一篇记叙文。

要求：思想健康，内容充实，感情真挚，运用记叙、描写和抒情等多种表达方式。

（考生务必将答案答在答题卡上，在试卷上作答无效）

清华附中G18级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参考答案

一、本大题共3小题，共12分。

1.【参考答案】D A.隽（jùn）秀；B.计日程功；C.懵（měng）懂，惩前毖后。

2.【参考答案】C

A. 火中取栗：偷取炉中烤熟的栗子。比喻受人利用，冒险出力却一无所得。

B. 讳莫如深：指把事情隐瞒得很紧。语境的意思是回避、避讳，而不是“隐瞒”。

C. 莫衷一是：不能得出一致的结论。

D. 鼎力相助：大力支持帮助，一般用于请人帮助时的客气话。

3.【参考答案】

(1)D

(2)下一步，施工单位将会请专业设计单位重新设计与城墙文化相吻合的门头，将这条街打造成一条示范街。

下一步，施工单位将会请专业设计单位重新设计与城墙文化相吻合的门头，以打造一条示范街。

二、本大题共5小题，共18分。

4.A（3分）

5.B（3分）

6.B（3分）B索，孤独，单独的意思。A缀是，连接。C幌子，1.指也叫望子。旧时挂在店铺门外高处，表明店铺性质的标志。2.比喻为了掩盖真实意图而假借的名义，此处有贬义。旗帜没有贬义。D矫揉造作：比喻故意做作，不自然  东施效颦：比喻盲目模仿，效果很坏。此处无模仿之意。

7.C（3分）

8.答案参考

(1).艺术处理，故事形式，故事曲折新奇、人物灵动飞扬、注重人情世故、对置身于实际社会背景上的人物进行心理描写

(2).虚构，人物与现实生活相似，但是是绝对的虚构，如人物的命名有象征意味，有大量的神话和梦幻的想象。

(3).小说家讲故事有深思熟虑的讲述目的   《红楼梦》的故事是曹雪芹对封建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强有力的颠覆或与主流不合作，与愤世嫉俗、赋予叛逆精神的庄子、屈原一脉相承。

三、本大题共6小题，共23分。

9.A（造：造访）（3分）

10.C（A.结构助词，的/代词，这  B.介词，凭借/连词，来，C.代词，……的人，D.介词，替/动词，做）(3分)

11.A（鸟在空中飞过，人能俯视到鸟的背）（3分）

12.A（不是作者感觉自己像伯昏无人，而是修塔的田姓兄弟。）（3分）

13.（1）因为碧峰禅师的缘故改变为现在的名字。（以：因为，易：改变，每点1分，2分）

（2）（木末）亭子和（方孝孺、景清的）祠堂都坍塌了，现在亭子和祠堂都迁移到（山冈的）北面。（圮：坍塌，徙：迁移，北：（山冈）北面，每点1分，3分）

14.①后人重修祠堂，纪念两位忠义之士。②文人作诗纪念他们慷慨赴死的义举，并得以传诵。③作者感佩他们殉难的气节，认为古今无人能比。（6分）

四、本大题共4小题，共19分。

15.B（应该是夜鸟被晨鸟所替代，度过了一夜时光。）

16.C

17.有我之境。作者坐了太久、兴致将尽，于是感觉到啼鸟也换了班，花也零落了一地。以我观物，连自然都意兴阑珊。

无我之境。作者与安静的自然融为一体，自己物化了，成了自然的一部分，以物观物，作者与啼鸟、落花没有二元对立。  (言之成理即可。)

18.

①凌余阵兮躐余行　左骖殪兮右刃伤

②后人哀之而不鉴之　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③自天子以至于庶人　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④不勉而中　不思而得　择善而固执之

五、本大题共4小题，共18分。

19.（3分）D。文中指文人有谈战略、做政论等文艺之外的技能。

20.（3分）A。作者对文人并非“赞扬”，而是抱有讽刺。

21.（6分）

（1）人们对文人有偏见：文人无用，歧视文人；

（2）文人的生存环境恶劣：文学是倒霉的事业，出息最少；

（3）一般文人的心理扭曲：自卑，对文学缺乏信仰和爱敬。

22.（6分）

（1）没有文人，人类社会将急功近利，精神世界将荒芜；

（2）文人以独立的观察与思考，警惕并批判社会问题，有利于社会的健康发展；

（3）文人引导人们追求真善美等永恒的美德。

六、本大题共2小题，共60分。

23. 略

24. 略

附录：

【文言译文】

参考译文：

（康熙二年）十月二十二日。我从乌衣巷出发，经过南京城南门聚宝门，去游览报恩寺，也就是古代的长干寺，它是明朝金陵八大寺之一。报恩寺殿宇上的龙象雕饰，非常华美，居于南京城众多寺庙之首。登上九级塔顶，俯瞰南京城，早晨的阳光映照高低错落的殿宇屋顶，向西俯视长江，向南远望牛头山，向东眺望钟山，云雾缭绕，色彩艳丽，树木茂盛，钟山像盘起的巨龙。眺望弯弯曲曲的秦淮河、清溪就好像一条白线。聚集的云从我们的腋下升起，鸟在空中飞过，人只能看到鸟的背。忽然想起唐朝诗人岑参的诗“塔势如涌出，连山若波涛”，正符合古人所说的“眼前有景道不得” 的真谛。有僧人说顺治十五年，龙从塔中飞出，塔被震坏。有姓田的兄弟四人，不用一根绳一块木，几天就把塔修好了。他们在最高的栏杆上，行走站立快如飞鸟，大概就是庄子说的伯昏无人。塔靠近百丈深渊，修塔时，兄弟四人背部稍曲，踩在塔上的脚部分在塔外，他们能把生死置之度外，是精神修养到极境的人。

天界寺在报恩寺东南，百姓沿河流定居，依靠河上的小桥出入，天界寺周围树木繁茂，竹林幽深。天界寺的后面是凤山碧峰寺，也就是唐代翠灵寺。因为碧峰师的原因改变为现在的名字。洪武年间，碧峰师出使西域，现在的十八沉香罗汉，还是他从西域传入的。万历年间，崇川一个姓顾的人盗窃它们中一尊来祈求子嗣，却多次见到怪异的物象，归还后这些报应才停止。碧峰寺僧人拿出明英宗十年赏赐的《大藏经》，诏书的字迹如新。一路曲折行，登上高座寺，满院秋草，寂静无声。遐想王导、谢安、庾亮、卞壸等都是东晋时风雅有文才的忠义之人，现在都成为过去。因此慨叹不已。拜访梅将军庙，庙内祭祀的是晋豫章内史梅赜。梅赜字仲真，曾经献《尚书》的人。

参拜方孝孺、景清两人的庙宇，方祠以前建在冈上古木末亭旁边。树木数百丈高，明朝初姓邵的官员来做县令，把树木全部砍伐了。木末亭和方孝孺，景清两人的庙宇都坍塌了，现在，木末亭和方孝孺、景清两人的庙宇都迁到冈的北面，只有几株小松树，失去了古朴苍凉之意。景清，陕西真宁人，燕王朱棣举兵谋反，攻占南京，不久景清持刀入朝，想行刺成祖没有成功，被杀，朱棣杀了他的全族，事迹最为壮烈。祠壁上一首阳羡朱君的诗非常新奇：“慷慨誓死心不移，欲死不死将何为？欲挥豫让桥下剑，欲操博浪沙中椎。衣绯如火如衣衰，怀刃如雪甘如饴。疾行犯驾气何壮，千秋万世当如斯！”读诗时豪气冲云霄，能够使贪得无厌的人廉洁，使懦弱的人自立。考察在朱棣篡位的时候能够以身殉国的人，上自皇亲重臣下到普通百姓，总共有几百人。当时有才气的人众多，古今都无法相比，即使能够取得像杨士奇、杨荣、杨溥那样的显赫功名，也是和管仲事奉二主丧失气节有失忠义名节一样，怎么能够和燕王篡位时为旧主殉难的众臣子争夺千秋万代的美好名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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