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帝都高考简单？拿个小学毕业证都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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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胖爸爸

2020年7月10日，阴，部分地区有小雨。安安穿着粉身白领的T恤，深亮灰的裤子，背着一个与年龄不符的Anello包，像往常一样去了学校。

看上去多么得岁月静好。谁能想到，这个学期，这样的生活，满打满算只持续了两个礼拜。今天，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更是小学时代的最后一天。

六年前那个穿着白衬衣戴着红花走进校门的娃娃，今天小学毕业了。十二年前扎堆出生的奥运宝宝们，今天小学毕业了。

01

6月1日复学的消息出来后，家长群和学生群都纷纷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些顶着光环出生的奥运宝宝，人生中最后一个儿童节，第一次毕业，都可以在学校里有仪式感地度过。

谁知道仅仅十天之后，“西城大爷”横空出世，“三文鱼”抢占头条，在北京市区中存在感最弱的“丰台”C位出道。

新闻出来的时候，正值周末，已经准备好要摘口罩的人们，都在心中祈祷这是个案，也没有家长愿意往再次停课的方向去想。

15号早上，海淀玉泉东市场爆出疫情，这个市场就在海淀著名的十一学校附近，考虑到周末人员的流动性，我给老师发了消息，申请停课。

现在想起来，稍微有那么一点后悔。虽然当时很多提前上岸的孩子，已经不怎么到校了，但是，这么猝不及防地结束安安小学时代的最后一课，还是让我这个重视教育仪式感的老父亲来说，觉得欠了点什么。

当然，即使那天去上课了，孩子们也不会意识到哪节课是最后一课，因为正式的停课通知是6月16日深夜才发出来的。

没有哪个孩子，哪个老师意识到，6月16日，一个普通日子的普通下午的最后一课，就是这一届小学毕业生的最后一课。

其实人生也是这样的，很多事都难以预料，这或许也是老天爷给孩子们上的一课吧。

02

微信群内，敬业的老师们依旧每天统计健康情况，发布周学习安排，留作业发答案。看上去，历经这个特殊的学期，无论师生，都已经基本适应这种线上学习方式了。

和其他学校还有一个形式上的毕业考不同，安安她们学校，有一个特殊的毕业传统——每个学生以小组为单位，围绕语数外三哥学科，自选题目，做一个小课题。

安安她们组选的题目是，“怎样背单词更高效”，一向干活儿冲在前面，荣誉躲在后面（从来不投自己的票）的她，又“毫无悬念”的成了小组长。

于是，再次停课在家的这些天，秒变安组长履职现场。每天都要开好几轮电话会议，讨论框架、分工、督办进展，看上去比我和安妈都忙。

每个人分头收集完资料之后，听说其他人要么有课，要么明确说不干，她又主动揽起了做PPT这样的苦差事。某天晚上熬到后半夜，第二天早上主动申请一杯星爸爸，说还要继续。

成果展示前一天，一直习惯被邀请参加腾讯会议的她，提前开了一个腾讯会议，和小组成员多次模拟发言，又对文本和PPT精雕细琢。

那些天，我仿佛看到了若干年后她的工作状态，心里又喜，又有些心疼。

所幸辛苦没有白费。某天深夜，英语老师给我发微信，说你家孩子还挺有组织领导能力的，说得鸡娃老父亲心里美滋滋的。展示那天，虽然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但是因为预演过多次，也完美衔接起来了，展示效果据说秒杀了其他班，小组成员都美滋滋的。

有人可能会说：马上毕业了，做这些事既不记入成绩，又不能改变小升初的结果，还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么？有那时间刷点题不香么？

这可能就是理解方面的差异了。在我心里，题是要刷的，但这些事也是要做的，两者没有矛盾。一直以来，我们对于学习和学校里的事情，从来没有“分别心”，都是一样全力以赴地去做，所以，孩子才会对这件事自发努力。

我们重视应试，但不意味着要去培养只会应试的孩子。应试是学习的结果，不是过程和目的，更不是唯一。

03

老师在群里发通知，要求家长们尽快提交一寸照片，做毕业证用。

安安问我：我们还有机会拍毕业照么？

我心里想着悬了，但是终究没忍心说出口，只说了句：“等学校正式通知吧”。

老师的通知来了，要开一个“线上班会”，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真的是要“云毕业”了。

班会那天，安妈特别八卦地跟着听了全场，结束之后，别说安安了，连安妈都挺共情的。

想想也是。原本毕业伤离别，就有些悲情，偏偏又逢上这样特殊的时期，更渲染了一份特殊的色彩。这场班会，想必将成为这帮孩子，若干年后聚会时，不可或缺的谈资吧！

进入七月，小升初程序走完之后，我们就开始猜测，这一届学生到底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完成这个毕业仪式。

听说有的学校直接把毕业证放在传达室，让家长去领。还有的直接发快递，到学生家里。这些特殊的举措，虽然可以理解，但总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

老师在群里的留言，更是加剧了这种担心：

上周六，收到了被录取中学的短信，并按照学校要求，在系统内完成了“云报到”。

我戏谑着对安安说：报到之后，你就已经是这个学校的中学生了，小学时代就这么结束了。

我从安安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点点的失望。

真的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毕业了吗？

04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政府，感谢全国人民，尤其是感谢医务工作者和防疫人员，帝都的疫情控制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上周末，多个地方风险等级下降。

然后，就等来了期待中的好消息。

哇，竟然还有机会以小学生的身份再回一次学校，再见一下老师们，再见一下同学们，和她们认真地正式地灿烂地或者悲伤地当面说一声再见。

安安很兴奋，虽然学校没有要求，但是，她还是想穿着校服去，这一提议也得到了很多同学的响应。五年级她们换过一版校服，但是，她坚持穿第一版，因为这是从一年级就开始穿的。校服的裤子，虽然明显短了一截，但是，又有何妨？这恰恰映衬出她们的成长。

带上留言册和给老师同学准备的小礼物，穿上校服，戴上红领巾，她去参加属于自己的“毕业典礼”了。虽然没有联欢会，没有大合影，没有那么多的仪式感。

但是，人生中有这么一天，就足以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谨以此文向安安的母校、老师以及各位同学和家长致谢，同窗六年，非常幸福，也非常幸运。愿孩子们都有美丽前程，即将出走半生，多多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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